相思成瘾5
在地球上,有哪一个种族人的眼睛是墨蓝色的吗?
而且这人看起来不是很喜欢她,那为什么还抓着她的手,还喂她喝水,吃东西,像是关系很好似的?
他拽,唐如风更拽,她径直也不再看他了,而是开始直愣愣的瞅着屋顶。
等等,这是什么房子,怎么像是个山洞?
而且还有水流从上面一滴滴的滑落,正好对准了她的眼睛。
从旁侧看过去,还以为是她的眼泪呢。
目光从屋顶滑下,扫过这还算蛮大的空间。
这,这,这还真真正正就是个山洞呢。
她不由咽了咽口水,极力压制住心底的震惊,想要开口问问,然后却是发不出声音。
“不要再试图耍什么阴谋诡计。”
“现在我杀死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只在她如此震惊之时,站在不远处的落尘却是微微侧脸,似对着空气说道。
声音冰冷,且直把唐如风下的一个激灵,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杀……杀死你?这个你是指的我吗?捏死一只蚂蚁确实蛮容易的。
这个人刚才不是救了她,怎么还想杀了她?
自己竟然跟个杀人犯在一起,或者是想要杀人的人。
完了,完了,完了,自己的小命是不是要不保了?
她瞪着圆圆的,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明明长得还算不错的男人。
怎么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无缘无故落到一个杀人狂手里?
不会直接被当做小白鼠给卡嚓了吧?
她再次咽了咽口水,开始思考着如同才能够保住一条小命。
可怎么保住?自己浑身都动不了?甚至连眼睛也只是能稍微眨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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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总不能期望自己抛媚眼的功夫大大长进,直接把这帅哥给电晕了吧?
自己的电力还没有那么十足,还是换个,换个方法的好。
当唐如风真穷尽脑汁想着如何对于这个杀人狂的时候,其实落尘正在找着各种有益于人体恢复的草药。
现在的唐如风的身体脆弱的像是一个泡沫般,一触及碎。
可又找不到原因,只是透过脉搏隐约的知道。
她的身体应该是承受了某种重创,必是经过了非人的痛楚。
可要他说出究竟是什么武器,落尘却是一点也没有判断出。
那日,落尘抱着唐如风走出丽城的时候,她早已经开始奄奄一息。
倘若不是用毕生所学为其注入内力,以延续生命,或许她早已是一具无人问津的尸体。
落尘明明是恨她的,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她害死了他日落国所有的将士,所有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
于此,他发誓,他不能让她如此轻易的死去,他要让她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尽管,这或许只是一个他为自己拯救她寻找的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
但,每一次面对她,每一次甚至想要这样把她扔到荒郊野外任由其自生自灭的时候,却总还是不由的转身,不由的回头,最终还是无法放下。
只好继续抱着这样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行走。
就像是在断崖的时候,不由的把她从泥泞里抱起,亦是有些不由自主的反应,甚至找不到这样做的理由。
直到,他看着她挣扎着想要出口的表情,直到他看到她不断滴落的泪水。
相思成瘾7
然后,再看看那个站在断崖前似疯狂了的男人。
就这样,心中突然就升起某种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迷恋。
他就是要让她痛,痛不欲生,不是身体的,不是血肉的,不是骨骼的,而是心,就是那种心撕心裂肺的疼痛。
其实,现在的落尘和唐如风离丽城并不远。
甚至有时候,罂粟不止一次的从这样一个地方走过,但却从来没有想过。
在这丛林背后,山石嶙峋的背后,原是有一个洞口。
尽管很小,可能还没有一个狗洞大,但却是藏身着他找遍整个天下都想要找到的人。
有时候缘分亦是如同生命也是一件极其奇妙的事情,说不清道不明。
明明就在眼前,明明就在脚下,却总是一次次擦肩而过。
甚至余光间都似曾经存在过这般的光影,可还是找不到,看不到,相遇不到。
落尘与唐如风又在山洞里逗留了几日,便离开了。
这是一个清晨,亦是唐如风第一次离开山洞。
有破碎的阳光透过密密层层的枝叶打落在地上,流转成一个个细小的光影。
唐如风被落尘横抱在怀里。
她的身体基本没有什么力量,只能微微睁着眼睛依靠在他的怀里,手臂耷拉着,亦是使不出一分的力气。
其实,落尘的胸膛还算得上温暖,尽管这人可能心肠很坏。
直觉上,唐如风渐渐感觉落尘可能不会杀她。
因为每一次只要她开始无力或者是气喘吁吁,他总是会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然后便有暖意袭身。
于此,身心都开始变得舒适。
当然,现在的唐如风亦是还不会想到,其实落尘给予她的温暖便是传说中的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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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以为,这杀人狂会有什么特异功能呢。
现在,她已经可以稍稍开口说上几个字,尽管很短,但还是能够说清楚自己的意思。
此刻,他们正坐在某块草地上休息。
确切的说是,落尘坐在草地上,而唐如风却是坐在他的腿上,依靠在她的怀里。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野果,自己咬了一口,便俯身就要吻向她的唇。
只在看到唐如风已经瞪大的眼睛时,这才骤然醒悟。
于此,一个不小心被呛住,随即便开始不停咳嗽起来。
唐如风亦是明白了,那日自己感觉里唇间甜甜的软软的东西是什么。
原来是这人的嘴唇。
有些怔然的看着他,看着他有些窘迫的表情。
唐如风真的有种把眼前人给大卸八块的冲动,这人不会在杀死她之前,还要来个那什么吧?
这人还真是歹毒,于此,她的神情便渐渐的开始变得狠厉,甚至是咬牙切齿的。
只在这落尘低头看向她之际,神情骤然一转,便换做了一个可爱至极,灿烂至极的微笑。
落尘轻轻皱了皱眉毛,这才感觉到唐如风似乎有哪里不对。
她不是功力深厚吗?昏迷的时候他替她疗伤,怎么现在醒来还是一般弱智模样?
竟是变成了个傻子般?唐如风要是知道此刻落尘的疑惑,一定会骂光他的祖宗十八代。
“唐如风,你不要再妄想耍什么花招来骗我。”
“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死也不会。”
唐如风吞着口中嚼了一半的果子,莫名的看着这个突然变得凶狠的人,再次愣住了。
自己什么时候耍花招了?不是一向很老实吗?
那花招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难道这人的特异功能还能看到人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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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怕了,好可怕,唐如风再次咽了咽口水,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碰到一个杀人狂就算了,还碰到了一个好色的杀人狂,碰到一个好色的杀人狂罢了,还碰到一个会特异功能的。
落尘看着这张欲哭无泪的小脸,这个唐如风好像有些特别。
究竟是哪里特别,他却说不出来,不会真的变成傻子了吧?
大概如此走了一段时间。
只在这丛林便飞跃出数人,且都是路人打扮。
原本仅仅是简单的轻功出场方式,着实让唐如风吓了一跳,她不由再次咽了咽口水。
这里的人都会飞的?再看看这打扮,怎么像是古代的?
“参加陛下。”靠过来的数人纷纷单腿跪地行礼道。
唐如风再次被震慑的睁大了眼睛,她没有听错吧?陛,陛……陛下?
这杀人犯怎么是个皇帝?现在的这个社会里怎么会有陛下这种称呼?
再看看这种行礼方式,典型的古代方式。
难道,难道,自己是坠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
这个有着特异功能的色狼加杀人犯竟然是个皇帝?
遇到这种过于复杂,唐如风的小脑袋无法承受的情况,她唯一的选择和可能性就只有晕倒。
于是,唐如风就这般昏迷在了落尘的怀里。
“我们走吧。”落尘在确认了唐如风只是被惊吓到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落尘并没有选择回日落帝国,对于他而言,这件事情远没有结束。
他的数万名将士就这样葬身在风阴之地,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
这个仇他会记在心底,风阴的,大唐的,甚至包括了她唐如风,一个都不会放过。
此时,他正坐在床榻前,看着沉睡不醒的唐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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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已经请了随身的御医来替她检查了伤势。
亦是没有分析出原因,只是说出了一个唐如风的现状。
身体里包括脑子里的东西有些秩序似被打乱了,整个脉搏都是乱糟糟的,甚至有时候会找不出踪迹。
落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却知道,祸害遗千年,像唐如风这种祸害怎么可能轻易的死去?
坐在床榻上,他看着她熟睡的小脸,还有时不时还会吧嗒几下的嘴唇。
淡粉淡粉的,清甜清甜的,很舒适,很柔软,甚至很让人迷恋。
落尘不是没有接触过女人,可却从来没有过如此的感觉。
这种爱与恨交织在一起的感觉,很挣扎,又很伤痛。
他们住在信阳的某个小院里,这里很隐蔽,只因为所有人都是易容之后的打扮。
如此过了小半月,唐如风终于开始慢慢的可以自由的说话,甚至可以下床走些路了。
一直对于落尘的防备也开始渐渐放下,只因为此人对他还算是温柔。
喂她吃饭,扶她走路,甚至有时候还会陪她睡觉,尽管只是很规矩的躺在一侧。
这一日正午,阳光很好,非常明媚。
唐如风从门口走出来,如同往常一样开始由落尘搀扶着一步一步学着走路。
“我们是不是以前认识?”
这么一段时间以来,这是唐如风第一次鼓起勇气主动开口,声音虽然不大却很清晰。
一直搀扶着她的落尘微微一顿,随即抬起脸庞,轻轻笑出了些弧度。
“不认识。”
唐如风皱了皱眉毛,道:“那你是从哪来见到我的?”
落尘看着唐如风,过了一会,才缓缓说道。
“在山崖下,你应该是从高处掉了下来,伤的很重。”
“当时我看见你的时候,你还是昏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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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自己是从学校图书馆的路上就这样从山崖坠了下来?
她不知是该庆幸自己的命大,还是该庆幸图书馆的路真的很诡异,竟然可以直通到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空间里来。
可既然他们原本不认识,当初他为什么又要说要杀她呢?
矛盾,非常的矛盾,复杂,亦是非常的复杂。
以唐如风一向懒散的个性而言,遇到这种既矛盾又复杂的问题,便是能避着避。
不到紧要关头,她是不会轻易动用自己发达的脑细胞去思考这么纷繁复杂的东西的。
于此,她也不再多想,反正有一天她便享受一天。
想怎样便怎样,一直是唐如风信奉了十几年的真理,到了现在亦是不会改变。
等到唐如风可以自由行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这信阳城里住了将近一个月。
落尘很神秘,总是在忙碌着很多很多事情,很复杂,唐如风亦是不能明白。
唐如风也没有兴趣,反正当皇帝嘛,这个职业不忙就有些怪了。
因为太无聊,唐如风便开始想要自己出门去溜达,虽然每一次她的出行准备都会很复杂。
落尘说,她长得太好看了,不能出去祸害众生,因此要易容。
易容的程序其实不算简单,要在脸上贴上莫名其妙的东西,还要把头发也弄的很复杂。
还好,这件事情不用她亲自来做,而是有侍从来做。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唐如风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头发好像长了很多,好像真的不是走在图书馆路上那时的长度了。
甚至连脸色也变了,究竟是如何变化,又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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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好像真的是太美了,就像落尘说的,这样出去的话会引起不少交通事故的。
为了大家的安全,为了很多人的健康着想,唐如风这才答应了易容。
易容之后的唐如风形象很辉煌,这个形象其实是她自己选择的。
一袭黑色长衫,嘴巴上还贴了两撇小胡子,再带上一个小黑帽。
对着镜子左看有看上看下看,眼睛睁大了看,眼睛眯起了看,这形象怎么会有些猥琐呢?
倒是像极了在某些电视剧中经常看到了江湖术士。
不过,这样也无妨,反正是影响不了她想要出去走走的决心。
因为,对于一个一向活蹦乱跳,且激情似火的人而言,在一个小院里被憋了整整一个月,而没有被憋死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何况现在的唐如风对这样一个属于古代里的城市真的有着无比浓厚的兴趣。
信阳城还是如同曾经那般的景致,淡淡的茶香洋溢在空气里,古色古香的街道闲适宁静。
这路不是很宽,走起来却很舒适。
恰在这人群熙攘之处,老远就看到一身着黑色长衫,唇上还挂着两撇小胡子的男子。
他的神态很奇怪,只因为变化的太快,一个表情还没有过去,另一个表情便已经袭来。
总之,怎么一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唐如风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刘姥姥进大观园,现在的她就是这种状态。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来回的看,怎么都没有见过?
好奇怪的物什,胭脂,水分,玉佩,刀剑,茶叶……甚至还有些拨浪鼓,风筝之类的……这些东西放在古代还真是变了一个模样。
精致且别有一番韵味,但尽管是如此美丽,如此精彩纷呈的街道,却还是依然无法阻挡她辽阔的视野。
远远的,即便是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那明明已经非常隐蔽的红枫林还是呈现在了唐如风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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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刺目,非常的刺目,极其的刺目,以至于唐如风不由眯了眯眼睛,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手中还高举着一个风筝。
只在唐如风如此怔然之际,不知从何而来,一个鹅黄色的身影碰撞过来,且力度之大,直接把唐如风手中的风筝震得飞扬。
接着,便是一重物袭来,自己就被某重物压在了身下。
“对不起,对不起……”这声音是个女子,还蛮好听的。
唐如风从困顿中睁开了眼睛,看向这个倒在自己怀里的女子,艳福不浅。
齐刘海,大眼睛,水汪汪的,发丝被挽起,按照古代的说法,应该是种少妇的打扮。
“先生,你没有事吧?香香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
唐如风瞪大眼睛看着怀里的玲珑人物,脑子里顿然有什么东西滑过,随即竟是掀起了心底原本的平静。
这女人,好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其实,唐如风不知道,她在这种装扮下,作出这种表情,还真有了点色迷迷的意思。
“喂,你干什么?”只在唐如风好不容易挣扎着站起来,还没有站直,就再次被一人推到在地上。
一屁股坐在地上,好痛,是不是摔成两半了?
两撇小胡子已经气得翘了起来,抬头怒视,便要破口大骂,却在看到那人时一怔,这人长得还真美。
一袭青衣勾勒,身姿俊逸,水蓝色的眼睛,只在看着怀中女子的时候才会流露出几分的温柔。
“熏衣,是香香不对,是香香撞到了这位先生,你不要那么凶嘛。”
香香依偎在那青衣男子的怀里,撒娇道,唐如风却是坐在地上甚至忘记了起来,被两人怔得是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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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衣这才缓和了些怒气,伸手抚摸了下香香的小脑袋,嗔怒道。
“告诉你不要乱跑,不要乱跑,就是不听话。”
香香一边点着头,一边对唐如风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嘴上却是说道:“香香以后会听话的。”
唐如风直觉得这丫头还真是可爱,于是怒气全消,她是越看这丫头越顺眼。
虽然看上去,她似乎比自己要大,可怎么老喜欢称呼其为丫头呢。
熏衣见这地上手脚并用站起的先生,再见其笑容,只觉得此人表情加上这番长相还真是有些猥琐。
于此,揽住自己的香香转头就走。
但,香香却是不愿意了,她挣脱开熏衣的手臂,就靠近了唐如风。
对其露出一单纯笑容,道:“香香看先生长得好可爱,有空到家里做客,好不好?”
“我家就住在……”
只待这丫头没有说完,嘴巴便被捂住,接着就被某熏衣手一拉直接扛到了肩上。
“哇……熏衣……放我下来啦……这样好丑……香香要下来啦……”
伴随着这叽叽喳喳的叫声,伴随着众人一致望去的目光,两人便如此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徒留了一个不知所以然的唐如风,在原地呆愣片刻,随即大笑出声。
这丫头还真是可爱,这熏衣就更是可爱。
众人只见,在这大街之上,一个身穿黑衣,带着黑帽,嘴角还挂着两撇小胡子的男子,就这般捂着肚子笑着,且声音竟是女里女气的都不由得恶心了一把。
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信阳城人民如此总结道。
唐如风如此在信阳城的大街小巷转悠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这才准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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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转身之际,许是眼睛真的太好使,她竟是在那红枫染成的蜿蜒阶梯上,似看到了一个银色的身影。
很遥远,以至于她也只是模糊的看出了,应该是一个人没有错。
她不由抬头看了看已经夜幕降临的天空,心想,这么晚了去爬山是不是有危险?
暗自摇了摇头,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这才转身离去。
循着唐如风曾经走过的轨迹,罂粟一步一个阶梯的走着,脑子里回想着她应该亦是这般寻找过自己。
在一片片鲜血淋漓的阶梯上,一步一步的寻找。
自己还真是残忍,想到这样,他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
抬起眼帘看向片片红枫,好刺目的红色,像血一样。
像是有点明白,她为什么从此不再穿红色的衣服了,哪怕是在大婚之时亦是愿身着一袭白色。
原来,红色真的很让人讨厌,总是能看到血腥的影子,从而联想到一个浑身被血液淹没的罂粟。
然后,他又想起了曾经那个一袭红衣,手执小金扇的少年。
她的笑容是那般的明媚,有些刺眼,说话的时候总是那般的活跃,连带着五官都在极其迅速的变化着。
然后,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初吻,被打扮着女子模样,且还要陪她跳一场舞。
她的想象力总是那般的丰富,胆子亦是那般的大。
哪怕是遗花宫的禁忌,哪怕是生不如死,亦是不会犹豫。
就这一步步走着,一点点想着,原来思念真的可以上瘾,带着幸福的味道,记忆就像是罂粟花一样妖娆,且在勾引着你,无法自拔。
然,总是每回忆到一处,每思念到一处,便是能够更加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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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唐如风,他曾经真的是那般残忍,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心痛,有些喘不过气来。
眼看那断崖近在咫尺,他却是停驻在了最后一级阶梯上,没有办法挪动一步。
就这样怔怔的站了很久,心跳的有些沉重,额头已经开始渗出些汗水。
他看到那个雪花环绕间矗立在断崖之上的女子,好痛。
唐如风吹着自己的两撇小胡子,摇着手中的一把羽扇,迈着八字步,就开始在这小巷里转悠起来。
不是这里,也不是这里,更不会是这里,她不会是迷路了吧?
当然不会,像她唐如风这么聪明,这么绝顶的人物,怎么可能会迷路呢?
继续悠哉游哉的逛荡,逛荡,怎么又转回来了?
如此迈着八字步转了几圈,直到气喘吁吁,唐如风不得不承认,其实她真的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聪明。
管它呢,先休息一会,如此坐在某家门前的阶梯上,就开始张口大喘气。
只在刚刚张开了嘴,“噗……”的一声,不知从何而来的一盆水就这样倾倒在自己的身上,且是弄了个狗血喷头。
唐如风正要转身怒骂,却听背后再次传来那抱歉的声音。
“啊啊啊……对不起,先生,是香香不对,对不起……”
怎么又是她?她长叹一声,终于转回了身,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对方,脸便被蒙住,一顿猛擦。
“对不起啊,香香帮你擦干净。”
胡乱擦了一通,唐如风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蹂躏到不堪入目了,那毛巾这才被拿去。
如此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是瞪大了眼睛。
唐如风瞪大眼睛是出于愤怒,完全是为了吓唬,吓唬这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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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香香瞪大眼睛则是因为看到了一片美好的风景。
片刻,她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先……先生……香香……啊……香香把你胡子给弄掉了……对不起,对不起……”
“啊?胡子?”唐如风猛地意识到其实自己是长了胡子的,这才胡乱摸了把自己的脸。
掉的还真是干净,一根都不剩下了。
只在她胡乱摸着自己脸的时候,却见那香香眼里摸出一片惊艳,叹道。
“先生,你长得可真美,比熏衣还要美。”
这个夸奖还真是中听,唐如风也不再找自己的胡子,而是伸出小手,露出了极其慈祥,带着赞许的目光,抚摸了下香香的小脑袋。
随即故意放粗了声音,道:“那是当然,本少爷可是天下第一美男。”
这话说起来真爽,且自己的容颜却是足以倾国而倾城。
当熏衣来到门前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
唐如风?心底陡然一颤,手已经快速的伸出直接把香香拉过来,再次揽到了自己怀里。
随即便一凛神色,看着唐如风冷声,道:“你来这里想要干什么?”
唐如风有些怔然,不由看了看自己左边右边,貌似这是在跟自己说话。
于此,她也讪讪的笑道:“路过而已,路过而已。”
心底却是在暗骂,这男人不就是长得俊了点,那么拽干什么?
看到自己这样一个美人像见了仇人似的,他一定是嫉妒自己的美貌。
算了,对于这种心胸狭窄之人,她还是得过且过,饶了他算了。
然只在她施展自己无比宽广的胸襟时,却不妨对方竟是不知从何而来,执起了一把长剑,直直袭来。
“啊……”的一声大叫,眼看着这利剑就要袭来,唐如风却是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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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就这样死翘翘了?自己不是刚刚活过来?
想想,我唐如风一不偷不抢,二不嫖不赌的,怎么就这么倒霉,死了一次还要再死?
然,只听“彭嗙……”的一声。
两剑相碰,顿时擦出无数火花,唐如风也已经被人拉在了身后。
唐如风这才长出一口气,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人。
黑色珍珠环住海藻般的发丝,散落在背后,映衬的身姿俊逸出尘,且怎么一个风流倜傥。
唐如风从来没有觉得落尘如此帅过,她躲在落尘的身后,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袖。
“初次相见,阁下便动起了刀剑。恐怕有些失礼吧?”落尘冷眼看着对面的那人说道。
倘若自己稍稍来晚了一步,唐如风竟是险些丧失了性命。
如此,他是真的要把眼前这个男子给碎尸万段了。
熏衣看着眼前的男子,眼神如敷冰霜,却是没有应答,直接拉了要开口的香香,回了自家。
“彭……”的一声,门被关闭。
唐如风不由对这门呲牙裂嘴了一番,这人差点要了她的命,竟然还这么得瑟。
只在落尘转身看她之时,表情骤然转变,换做一甜美且灿烂无比的微笑。
“落尘,你刚才那个……”说着哗哗比划了两下。“好帅啊。”
落尘亦是学她灿烂一笑,随即便冷然,一把拉住了她的领口,像是提溜一只小狗般把她提溜了起来。
“哇哇……哇……落尘,不要这样嘛……我只是迷路了而已……”
但,这声音却是在落尘直接走向对面那院时骤然而止,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来自己竟然在自家门口转悠了半天。
她真的有些佩服自己的聪明绝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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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这时自己还被某落尘给提溜着,动作之粗鲁可震撼天地。
进到房间,“彭”的一声,关上门,自己就被某落尘一举扔到了床榻上。
“啊……”的一声惨叫,肯定是骨头碎了。
完了,完了,这杀人狂发怒了,自己再次面临死翘翘的状态。
自己还呈现着四仰八叉的状态,且还没有稳定好自己,接着就感觉,有一重物压来。
身体再次经受打击,禁不住惨叫出声。
然而也只是刚刚开了口,嘴唇就让人含住,且带着疯狂的灼热,像是开水一般,烫得唐如风顷刻便停止了“舞动”。
只是那般僵在床榻上,原本挣扎着的手臂顿然停驻。
浑身的汗毛就这样竖立起来。
没有主动,也没有被动,只是这般不由自主的愣住了。
她感受着唇间的柔弱,瞪大眼睛看着头顶。
他手指已经开始在她的衣衫间攀爬,沿着她身体的轮廓,抚摸着,极尽爱怜却又有些急不可耐。
他的唇沿着她的脸颊,一点点的亲吻着,吸允着,身体里膨胀的欲望已经快要到了极致。
只待手指便要伸进她的衣衫,想要继续索取。
岂料头顶那一直处于呆愣状态的人竟然结结巴巴开始说起话来。
“落……落……落尘……我们不能这样……”
呼吸有些粗重,片刻,落尘才从她的胸前,抬起脸庞,看向她。
发丝散落在身后,缭绕在她脸庞的周遭,映衬得那伏在肌肤间的红晕更加的鲜艳,像是沾染了胭脂般。
她的嘴唇无比的鲜红,上面还沾染着点点水泽,泛起了一层晶莹的光芒。
很美,真的很美,像是盛开在枝叶间玫瑰,妖艳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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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如风,如果你无缘无故死了,到了地狱我也会把你给追回来。”
唐如风有些呆愣的看着这张古铜色性感的脸庞,不由咽了咽口水,随即便打起哈哈道。
“哈哈……哈哈……你放心,我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顺便戳了戳他的胸膛,扭动了下自己被他压在身下的身体,道。
“落尘,你是不是该起来了?我快要被你压扁了。”
落尘有些怔然的看着眼前这样一张娇红的脸庞,片刻却是骤然一笑。
竟是往她的身侧一趟,随即便揽住了她的腰,倒是耍起了无赖的脾性。
唐如风挣脱了一下,竟是没有挣脱开来,于是便开始了新一轮的手脚飞舞。
只待她玩得正起兴的时候,闭着眼睛的落尘竟是骤然间开了口。
“唐如风,不想玩火自焚的话,最好老实点。”
“否则,小心被吃掉。”
说完这句话,果然原本张牙舞爪的唐如风顿然间化作了一只温顺的小白兔。
再也不敢动作,而是乖乖的躺在了他的身侧,任由他把自己揽在怀里。
虽然期间还对着他的脸做了无数鬼脸,但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如此,混混沌沌,时间过得很快,人入睡的也很快。
今晚的月光很美,透过窗户打落在那男子古铜色的肌肤间,只见他俊逸的脸颊上,嘴角竟是轻轻弯了起来。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把她拥在怀里的时候,心底的愉悦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竟然近似于到了幸福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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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阳光明媚,照得整个大地都是异常的耀眼。
仍然处于睡眠状态的唐如风,此时的姿势绝对可以用粗鲁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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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双脚都是大大的张开,羽被早已不知被蹬到了哪里。
站在窗前的落尘整理了自己发丝间的黑玉珠,不由摇了摇头,这才独自走了出去。
只在他转身之际,唐如风却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神里哪里还有一丝的混沌,或者是模糊,却是一片清凉,甚至有些刺目。
她怔怔的看着头顶的淡薄轻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心无旁骛。
如此片刻,这才缓缓闭上了眼睛,继续睡去。
落尘最近忙,早出晚归,像是在密谋着什么事情。
一直睡到午后,唐如风这才从床榻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便准备洗漱。
今天,她要去某家做客,亦不会是什么很远的人家,只是对面那香香家。
对这丫头的印象极好,又对那什么熏衣有着几分的兴趣。
为什么,明明自己与他第一次见面,这人就像是看到什么仇人似的?
难道自己这张脸长得很邪恶吗?
翻腾着,找了一袭黑色男装穿上,颇为英姿飒爽,如墨发丝没有束起,反而是学者落尘扣住了一个黑玉珠环,从而一直垂落到了臀部以下。
从未穿过黑色的唐如风看着镜中自己,竟是带了些属于异族般的妖艳。
尤其是落尘送给她的黑玉珠环,泛起一层无比诡异的光芒,更是给这张原本已经妩媚至极的脸庞平添了几分的妖娆。
香香打开门的时候便看到一个如此的唐如风。
有发丝垂落到了脸颊的两侧,娇小的脸庞,雪白的肌肤,一双眼睛灵动多姿,且似波光潋滟。
她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有些邪恶,又无比的诱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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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劲装勾勒的身姿纤细,却还是异常的俊逸出尘。
一脸单纯的香香果真是露出了属于惊艳般的表情。
“香香姑娘别来无恙。”只在香香怔然之际,唐如风却是微微躬身行礼道。
态度谦逊,且声音柔和,还略带了些磁性,迷得香香那是一愣之后接连一愣。
香香瞪着圆乎乎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咽了咽口水,手指纠结了几下,这才结结巴巴道。
“公……公子……你找哪位?”
“我找你啊。”唐如风骤然一笑,即使天地间都是刺目辉煌,她轻轻伸出手捏了捏香香的小脸,随即便自顾走了进去。
“那个很凶的男人不在吗?”唐如风边走便问道。
香香跟在唐如风身后,展现出极为可爱的笑容,解释道。
“熏衣很温柔的,只是偶尔会凶一下而已,公子可不要生气哦。”
“其实,熏衣真的是很好,很好,很好的人。”
“每一次香香生病的时候,他总是照顾着香香。”
“生病?”唐如风听到这个字眼,不由转头看向了她,微微皱眉。
“香香生病了吗?”
香香摇了摇头,道:“那是很久以前了,现在香香已经全好了,以后便可以照顾熏衣,像熏衣照顾香香一样照顾他。”
“是吗?”唐如风继续在这院落里走着,不放过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
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熏衣很会生活,每一个地方装饰的都是一丝不苟,且是很用心,甚至可以说很温馨。
可能这也是他不愿看到自己的原因吧?是自己打扰了他们?
想到此处,唐如风不由转头再次看了眼香香,这样的生活对于她而言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情爱情爱7
遗忘和记起,哪一个对她才是真正的好?
可是倘若任由其一直这般过下去。
风亦寒呢,他会一辈子生活在内疚中,没有一天可以放下心头的那一段难以遗忘的疼痛。
一直以来,她没有主动去与风亦寒交流过,只因为彼此曾经萌生的点点情愫早已在那个雨中彻底的被阻隔开来。
她无法面对风亦寒,风亦寒更无法面对她。
只因为香香,真的是这样一个纯净如水,且爱着风亦寒胜过生命的女子。
对于熏衣,唐如风的印象一直便不认为他会是什么好人。
可,当看到他把香香那般的护在身边,却是有些犹豫了。
那种眼神,那种呵护的心情,那种紧张,倘若没有真爱,任如何伪装亦是做不到的。
“熏衣对香香好吗?”如此沉默片刻,唐如风却是缓缓一笑,问道。
香香点头,再点头,瞪着圆乎乎的眼睛继续点头,道:“熏衣对香香可好了,是这个世界上对香香最好的人。”
听到,这样一句话,唐如风的心陡然颤动了一下。
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站在书架前,在一个个书卷之间不断擦拭的手指就这般骤然停驻。
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
是谁?心底如此想着,便觉得开始有思念泛滥成灾,似乎要淹没了她的整个心脏。
但却是顿然收起,没有犹豫,转身看向香香,只在随意间道:“看来香香是想一直和熏衣在一起喽?”
香香像是顿了顿,这才开始点头,道:“香香是要和熏衣在一起的。”
“熏衣很孤单,香香要陪着他,很久,很久。”
“直到很久,很久。”
情爱情爱8
唐如风的余光扫过香香的身后,却是没有看过去,反而似没有看到般转身继续查看着书架中的书籍。
而站在那门前,被阳光照耀的有些刺目的熏衣则是怔然的看着一袭鹅黄纱裙的香香。
脑子里就一直这样回荡着“很久,很久……”
突然就这样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开始肆意,很舒适,甚至很愉悦,像是幸福。
于此,他反而没有走进打扰,便是如此沉默着转身,沉默着离去,像是没有出现一般。
这个举动无疑让唐如风心底骤然升起一点点暖意。
亦是从这一刻起,唐如风开始明白,熏衣本不是什么坏人,只是被仇恨迷失了眼睛,且变得孤单寂寞。
或许,对于熏衣而言,香香真的成为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取暖的地方。
自己真的要那般的残忍,去拆散他们吗?
如此沉思片刻,原本一个很清晰的选择突然间有了些矛盾。
唐如风并没有在香香家里多逗留,具体摸清了些她想要知道的东西,便离开了。
只在回到小院的一刹那,唐如风便似换做了一人,神色间却是稚嫩无比,像是水泽一般清澈。
手指间捋起自己一缕垂落在脸颊前的发丝,便开始在半空转动着。
路过书房的时候,门和窗户都是关着的。
里面的声音很小,细微如丝。
唐如风并没有放轻步伐,亦是没有放缓步伐,但却是没有放过里面发出的任何一丝声音。
睫毛轻轻颤抖,眉毛亦是轻轻皱了一下,唐如风便继续转动着手里的发丝,向前走去,不曾停顿的回到自己的房中,神情亦是悠哉游哉。
回到房间里便直接往床上一歪,整个人便四仰八叉的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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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交织1
片刻,便听“吱呀”一声门打开。
落尘放轻了脚步,走了进来,靠近了唐如风坐在床榻上,然后躺下。
微微侧脸,看着她的五官,抑或是已经闭起来的眼睛。
睫毛很长,在眼帘处留下了淡淡的阴影,淡粉的唇瓣轻合着,流转成异常美好的弧度。
依然是那般四仰八叉的动作,可却在这黑衣勾勒下,却还是很美,甚至很妖娆。
墨色的发丝散落,带了些娴静的味道。
以至于连带着落尘的心也开始变得沉静。
他的手指慢慢抬起小心的触碰到她的眉宇之间,黑色玉珠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萦绕得这容颜更加的妩媚妖娆。
唐如风,倘若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你所爱的男人,你会怎样?
倘若让你永远伴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且一生一世,你会怎样?
我真的会一个一个找到他们的踪迹,然后一个一个毁灭,让你在这个世间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丝他们的踪迹。
罂粟,月如……甚至包括了那大唐的皇帝,如风的艳福可真不浅。
牵动了无数男人的心,亦是真的祸国殃民,要不然大唐公主也不会那么想要你死。
只在这夜深人静之时,耳畔生风,顿觉有人影从窗前擦拭而过,快如闪电。
再见时,落尘亦是早已从房间里消失,跟踪那人而去。
月光朦胧,柳枝婆娑,湖面上寂静无比。
朦胧在柳枝间的黑衣人就这般背对着,等待着落尘一点点靠近。
“陛下,别来无恙。”
却是一女子,她缓缓转身,亦是黑纱蒙面,看不清面容。
落尘眼神犀利如同冰霜,看着那女子片刻却是扯出一丝笑意。
爱恨交织2
“姑娘亦是越发美丽动人了。”
那女子亦是轻轻一笑,道:“小女再美亦是比不过陛下身边的那女子。”
“难不成,陛下对那女子是真的动了感情?”
“甚至连国恨家仇都不记得了?”
落尘笑容猛然收起,轻摆衣衫,随即转身,道:“本座怎会被你一女子迷惑?”
“是吗?那陛下迟迟不动手,现在不是杀了她最好的时机吗?”黑衣女子说道。
“本座的事情,恐怕还轮不到姑娘你来做主吧?”落尘一摆衣袖,说道。
黑衣女子骤然一笑,道:“当然轮不到小女子来做主。”
“小女子也只是可惜,陛下倘若错过这样一次机会,再想要动她分毫可要难上加上难了。”
“不要小瞧了她,哪怕现在她没有了记忆,没有了武功,但她还是唐如风。”
“更不要小瞧了唐如风的那些男人们,倘若陛下想要一对一的作战,恐怕哪一个都敌不过。”
落尘却是真的有些怒了,道:“姑娘似乎关心的有些多余了。”
“本座从来不受人威胁,对唐如风,本座想要如何做,恐怕还轮不到姑娘来过问。”
黑衣女子继续笑道:“小女子也只是想要给陛下提个醒。”
“住在你们对面的那一户人家,有个叫香香的,还有个叫熏衣的。”
“倒是可以利用利用。”
“那香香不是别人便是曾经九门提督风亦寒的妻子。”
“而风亦寒爱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落尘轻轻皱眉,对于风亦寒这个名字虽说早有耳闻,但却没有那么熟知。
“风亦寒爱的人便是你身边的那位美人。”
爱恨交织3
“当年,倘若不是为了救你身边的那位美人,那个叫香香的就怎么会死,怎么会沦落至此?”
“你的那位美人对那香香可是有着不少愧疚之心的。”
“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落尘不由皱起眉毛,道。
黑衣女子仍然是那般笑着说道:“陛下难道真的认为,她唐如风便完完全全不记得以前了吗?”
猛地一颤,落尘陡然转身看向身旁的女子,眉毛轻轻一皱,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女子的意思很清楚,唐如风也许并没有忘记什么,只是在陛下身边演戏而已。”
“对于唐如风演戏的本领,小女子可是清楚的狠,别说是陛下,哪怕是她身边之人亦是分不清真假。”
落尘的眼神渐渐沉溺,脑子里闪过关于唐如风的无数光影,演戏?
难道,她一直就在自己身边演戏?难道,她早已经记起了一切,知道了一切?
“刚才小女子说过了,那个叫香香的对于唐如风而言恐怕比陛下所想象的更加重要。”
“或许陛下可以利用一下这样一个人物,来验证一下,她唐如风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
落尘低垂了眼帘,看着水面上某一处淡淡的光影。
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脑子里只剩下了这样一种怀疑。
嘴角不由抹出一丝苦笑,到底是自己骗了人,还是有人骗了自己?到现在竟是有些说不清楚了。
说不定自己才是那个被骗的傻瓜,以为自己算计了别人,却不曾想一直在别人的圈套中。
“小女子的话已经说完,何去何从就看陛下自己的抉择了。”说完也不待落尘反应,便骤然转身消失。
只在这柳枝斑驳之处,亦是同样一个黑影随即消失,不见了踪影,只留了枝叶浮动。
爱恨交织4
落尘却是没有动,一直保持着适才的动作。
倘若她的失忆,甚至她的单纯和稚嫩都是假的,那她在自己身边有什么企图?
回到房间的时候,唐如风还睡着,依然是那般四仰八叉的动作,时不时还会吧嗒几下嘴唇。
落尘如此看了看,便转身又出了门,轻轻的关上。
片刻,房间里是一片宁静,只有月光轻轻打落。
唐如风的眼睛早已睁开,她微微侧脸,看向窗外的阳光,眼眶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那个女人是谁?听声音有些熟悉,可怎么找不出踪迹。
不是碧衣,亦不会是唐青莲,还能有谁?
于此思绪良久,依然没有什么头绪,但却知道要尽快的让香香离开这里。
此时,熏衣与香香已经睡下。
只在这夜阑人静之时,“彭……”的一声,有利器直袭击而来。
原本沉睡着的熏衣骤然翻身,手指间已经接住了那飞刀,却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看着这飞刀,熏衣轻轻皱了皱眉毛。
飞刀上携带着一张纸条,纸条上亦是只有两个字“速离”。
熏衣再次皱了皱眉毛,却是没有犹豫,随便拿了衣衫盖在香香身上,便直接横抱着她飞离而去。
然而,即便是如此速度,仍是没有出了这院落。
便听“彭彭……”的一声,是子弹飞过的速度且狠厉。
横抱着香香的熏衣空中骤然飞跃翻转了几个跟头,随即便看向怀中的人儿,却还是沉睡着,甚至嘴角还带着些笑意。
这才轻轻喘了口气。
然而,子弹不断稠密,只在无法躲闪之时,“彭……”的一声,有子弹恰好射中了他的膝盖。
爱恨交织5
一个踉跄便半跪在地上,然而至始至终却没有放下手中人一点点。
唐如风又是你惹出来的祸事。为什么每一次碰到你总是没有什么好事情?
如此思虑之际,枪声已经停止,早已有剑锋直直的碰触到了他的咽喉,只要稍稍一动便可毙命。
“熏衣公子别来无恙。”只听背后之人说道,却是一女子。
紧紧抱着怀中之人,熏衣轻轻皱眉,道:“熏衣好像没有得罪过姑娘吧,如此前来所谓何事?”
身后女子轻笑出声,道:“熏衣公子是没有得罪过,小女子亦是没有要伤害公子之意。”
“只是想要借借公子怀中女子一用。”
“只不过,公子明显对这女子过于呵护,小女子这才出此下策。”
熏衣听到她提到香香,手指不由紧了紧,目光就落在香香睡熟的容颜间。
不由冷声道:“你想要干什么?”
身后那女子在此重复道:“小女子说了,只是想要借一借公子怀里的女子一用。”
“我若不答应呢?”熏衣继续冷声道,眼神里的光芒冰冷如雪。
女子道:“这件事恐怕轮不到公子你做主了。”
“公子难道没有中枪?可不巧,昨日小女子装子弹时,不小心掉了些不知是什么的药物进去。”
“如今公子难道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之处?”
伴随这女子的声音,熏衣的脸庞明显越发苍白起来,嘴唇紧咬着,有汗水不断从额际渗出。
一滴一滴的滑落,砸落在香香的嘴唇上。
香香亦是吧嗒了下嘴唇,竟是渗出舌尖舔了舔,嘴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爱恨交织6
熏衣看着怀中依然沉睡在香甜梦中的女子,心底有什么东西可以抽痛,手指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就这样一点点的被抽干。
眼看竟是承受不了这女子的重量,要把她摔在地上。
于此,只好一个翻身,把香香揽在怀里,自己则是早已瘫软在地上。
“不要伤害她,否则我熏衣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熏衣眼看着怀中的人就要被某人给一点点的抢走,目光渐渐溢满了一丝丝血腥,像是在切割着他的血肉一般。
女子笑道:“熏衣公子放心吧。我们只是借你的宝贝来对付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对你宝贝的在乎似乎不会低于你。”
“于此,公子大可以放心。”
“倘若香香真的会有什么危险,那人亦是会舍命相救的。”
于此说完,原本出现的众人便是消失不见。
只余留了一个瘫软在地上的熏衣,迷离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月光。
唇间渐渐有血丝溢出,一点点的猩红勾勒着他俊美的脸庞,萦绕的那精致的脸颊透出了一种诡异的血腥美。
恰在此刻,有一锦衣少年悄然出现在房中,亦是不知从何而来。
他缓步走向瘫软在地上的熏衣,轻轻躬身,扶起来他,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进了熏衣的唇间。
原本的苍白与血腥这才稍稍停驻。
片刻,熏衣略略转醒,看向站在窗前那一袭锦衣华服的男子,发丝如墨,且身姿纤细。
虽只是个背影,但却是偷着某种难以言语的沧桑,却是与这身姿的年龄有些错位。
“熏衣可知道,住在你对面的那男子是谁?”
爱恨交织7
“日落国国主落尘。”锦衣少年说道,声音缓缓,很轻却是异常的清晰。
然而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让熏衣猛地睁大了眼睛,里面有仇恨渐渐溢满,且是如此的浓郁,以至于让人稍稍窒息。
脑海里顿时满满的都是那场大火,手指不由的扣紧,且有泪水充盈过眼眶,悄然滑落。
而原本立在窗前的锦衣少爷也早已经消失。
窗前的月光依然寂静,这一夜无比漫长,但终是会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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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晨有人给我送了一个女人。”
一席圆桌,上面有差不多七八道小菜,两人面对面而坐,落尘轻抿了口酒水,说道。
“女人?什么女人?落尘是皇帝,还会需要别人来送女人?”
“难道,你是忘记带了,现在是寂寞难耐?”
唐如风亦是喝了杯酒水,哈哈了舌头,一脸兴趣盎然的说道。
落尘抬起眼帘看向她,墨蓝色的眼眶里寂静无波动,道:“我寂寞不寂寞,难道如风你不知道?”
听他如此说,唐如风原本刚刚喝的酒水不由的呛了出来,止不住咳嗽着脸被涨得通红。
片刻才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哈哈笑着,道:“落尘真会开玩笑。”
“你寂寞不寂寞,我怎么会知道?”
“落尘不是皇帝吗?难道不应该有后宫佳丽三千?”
“那样还会寂寞?就有些无法理解了。”
落尘看着唐如风,继续道:“我没有什么佳丽三千,我现在身边唯一的女人便是你。”
“当然除了今天早晨有人送来的一个。”
“而且我最近真的有些寂寞了,不知如风是想要那女人陪我,还是自己陪我?”
爱恨交织8
落尘的声音很平稳,眼神亦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唐如风,唇间没有一丝笑容,更没有一丝想要开玩笑的意思。
唐如风尴尬的笑了笑,再笑了笑,最终选择喝了杯酒,壮了壮胆子。
“落尘,我虽然是个女人,但好像还不是你的女人。”
“你当然是找自己的女人来陪了。”
“至于那个女人,倘若人家也不是你的女人,那你怎么可以找人家来陪?”
沉默片刻,落尘却是缓缓笑了笑,再次轻抿了些酒水。
唐如风则是已经开始自顾的吃菜,喝酒了,似乎把适才的那个问题都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
落尘却是已经用完了饭,有侍从端来了水和毛巾,他随意擦洗了下,也没有看唐如风就开始说道。
“那个女人叫香香,啊,对了,如风应该认识的。”
“如风既然不愿意,那今晚只有让这香香来陪朕了。”
说着,竟是转身迈出了房门,向着院外走去。
座位上的唐如风却是继续吃着,喝着,似乎没有听到落尘临走的那句话,只是眼神里却是已经有些液体开始积聚。
如此,吃了个干净,喝了个干净,唐如风这才一抹嘴,直接回了房。
只在关门之际,泪水便已经滑落脸庞,很痛,又很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一般。
她不会忘记,那个在雨中替她挡住了刀剑的香香?
更是无法忽视心底对于香香,还有风亦寒的一丝丝愧疚。
计划差不多已经开始运转,难道就这样功亏一篑,她还没有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就要这般放弃吗?
不可能,那是用自己来代替香香,不行,如此只能暴漏了自己对于香香的庇护。
爱恨交织9
现在谁还能救香香?对了,熏衣呢,难道熏衣不知道香香不见了?
落尘刚才说有人把香香给她送过来的,就是昨晚那个女人?
竟然可以如此轻易的就解决熏衣,这人看起来倒是有些不容小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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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阴之地,丽城,皇宫,怡红院内。
风亦寒正站在大殿中央打量着这房内的装饰,抑或是看着这一片片风景。
不由回想到初次见到唐如风的时候,她的胆大妄为。
生活突然变得很寂静,寂静到快要窒息。
原来,这个世间真的会没有了唐如风这样一个人而变得异常乏味无聊,且枯燥无比。
渐渐背后传来脚步声,便有人已经恭敬的站在了风亦寒的身后。
“大人,最近信阳城好像出现了不少面生的人。”
“竟是看不出来路,但却知背后之人实力不弱。”
因为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风亦寒也只能遍地散网,在每一个城市安插了不少人,却是暗中寻访,没有大肆张扬。
“而且……”那侍从竟然开始吞吞吐吐。
“而且什么?”风亦寒不由皱眉问道,声音极尽不耐。
“而且,在寻找唐大人的时候,有属下竟然发现了信阳有一女子,竟是和……”
“和夫人长得极为相像。”
这声音如同五雷轰顶顺便让风亦寒的身体陡然一颤,却是直接转了身。
“你说的可是真的?”风亦寒问道,眼睛里的光芒如同修罗般铮亮,让那侍从不由咽了咽口水。
“是真的,已经观察了几日,待确定了那女子的容貌这才来禀报大人的。”
“只是……”
爱恨交织10
“只是什么?”风亦寒竟是有些恼怒出声。
“只是,那女子所住的院落好像发生了些事情,竟是人去楼空了。”那侍从开始战战兢兢,竟是有些后悔禀报了此事。
这风大人虽然已经经久不问世事,但总还是有着“铁面修罗”之称,如此不会大怒要了他的命吧?
风亦寒眼神一凛,随即人便已经直冲向殿外,不忘吩咐道:“准备快马,本座即刻就要赶往信阳城。”
“没有本座命令,驻守在丽城的所有将士都不可轻举妄动,哪怕是公主的命令也不行。”
“违令者以灭九族论处。”
“听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早已急匆匆随在其身后的将士们吩咐颔首答道。
而风亦寒也已经一跃上马,奔驰而去,顷刻便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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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对于落尘而言极其的漫长,他并没有出去,而是在书房里翻看着些书籍。
都是些平时喜欢看的兵法之类的书籍,然而看了片刻,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进得了脑子里。
他的心开始乱糟糟的,以至于连思绪也是杂乱无章。
作为一个帝王,他真的犯了一个大忌,他动情了,尽管他从来没有承认过。
可每一次只要事情与唐如风有关,自己总是会变得心乱不已,且经久不平。
而此刻唐如风却是在院子里悠哉游哉的玩耍着,她一会喂喂鱼,一会浇浇花,一会蹲在地上数数蚂蚁,反正是没有一刻轻闲。
她是非要把这整个院落所有能够玩的东西给玩一遍不可了。
同床共枕1
落尘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唐如风兴致盎然的正与一堆密密麻麻的蚂蚁作战。
她蹲在地上,如墨的发丝被灵巧的束了起来,高高的扎起,却还是散落到了腰际。
额前有两捋刘海洒落,黑色的珠玉环在发丝间,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一层淡淡的魅惑光芒,如同她嘴角那一丝单纯的笑意。
指间有一个细细的枝干,小心翼翼观察着蚂蚁的战争,且乐此不疲。
落尘坐在了一侧走廊里的木座间,早已有侍从准备了茶水,他开始细细品着。
“如风,过来坐。”
“干什么?”唐如风甚至没有看他,而是继续兴致盎然的观察那一群蚂蚁。
落尘略略犹豫,却是没有说出什么,反而便是这般简单的站起离开了。
而唐如风亦是没有看他,只是继续逗弄着那些蚂蚁,手指的动作却是有些凌乱。
———————————————
时间过得很快,阳光渐渐逝去,夜幕渐渐降临。
没有月光,亦是没有繁星,只是一片漆黑的夜空,且没有一丝亮光。
烛光跳跃下,坐在房间里的唐如风此时就孤单一人,饮着杯中的酒水。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用香香去牺牲,但却是必须要牺牲自己,但却又不会引起怀疑。
不过,很明显,现在的她对于自己的演技真的没有太大的信心了。
毕竟,面对的那个人是落尘,虽然似乎对她有些情愫,但还不至于迷乱。
一杯一杯,一杯一杯,像是赌气般,她喝着酒,直到脸庞红如晚霞,直到眼神迷乱模糊。
然后,她就突然很想吹箫,无缘无故的。
同床共枕2
于是,她翻腾着终于找到了一个还算结实的萧,出门,走到院里,坐在了走廊白天落尘曾经坐过的位置,就开始吹了起来。
吹了两声,不由皱了皱眉毛,没有想到自己还真的有些吹箫的天赋,虽然这声音有些像是拉锯,但至少是可以发出声音的。
终于,因为这声音实在的太刺耳,把某些人亦是从房间里叫了出来。
落尘看着那一袭黑衣勾勒,珠玉朦胧的少年,唇间的那抹玉箫,还真是别致,只是再配上这声音实在是有些难登大雅之堂。
片刻,微微咳嗽,在她的身侧坐定,正待开口,却看到了那脸庞宛若晚霞般的红润,然后便闻道了那刺鼻的酒香。
“你喝了酒?”半晌却是说出这样一句话。
片刻,像是终于完成了一曲,转脸看向落尘,眼神迷离且浑浊,道:“怎么没有去陪那个女人,来我这里做什么?”
“你认识那个香香?”面无表情,落尘只是看着眼前的唐如风,问道,声音亦是平淡无波。
唐如风嘿嘿笑着,突然扬声道:“什么香香臭臭的?我哪里知道?”
“但,我却知道,有个人在我生病的时候竟然……竟然偷偷吻了我。”
“是谁?”红润着脸庞的唐如风,眼神迷离看着落尘,继续道:“难不成是你?”
落尘突然就感觉有些尴尬,不仅仅是因为唐如风这话语,更因为唐如风离他的距离实在的有些近了。
带着浓重酒味的热气随带着她的呼吸一点点的扑过来,把他原本迷茫且凌乱的心绪缭绕得更加的变幻莫测。
“真的是你?要不然你脸红什么?”唐如风吃吃笑着,睫毛低垂着,眼神更加的迷离了。
同床共枕3
落尘粗喘着呼吸,陡然间就站了起来,唐如风失去支撑便倒在了长凳上。
落尘却是没有回头,反而微微侧脸,道:“天色不晚了,如风还是回去休息吧,朕也要回去休息了。”
说着,便迈步前去,也只是刚刚走过几步,便感觉腰肢一紧。
心头猛然一颤,便是适才醉意朦胧的唐如风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腰。
透过衣衫,落尘已经能感觉到背后那身体透出的灼热。
心跳止不住开始加速,手指亦是不由的握紧。
“落尘,如风脑子里好乱,像是一堆乱草一样杂乱无章。”
“很多人,很多事情,都在脑子里走来走去。”
“我不认识他们,也不记得他们,可他们却总是缠着我,纠缠得我脑子都开始发痛。”
“落尘,在这个世界上,我只认识你一个人,只知道你一个人。”
“可,为什么,你总是不给我多多相处的机会。”
“每天那么早就走,那么晚回来,甚至有时候连话都不给我说。”
“落尘说寂寞便可以找个女人来,可如风寂寞怎么办?”
“如风真的很寂寞。”
“每天我们在一起,如风却根本像是看不到你,落尘你从来没有拿真正的自己面对过我。”
“哪怕一次也没有。”
那声音掺杂着迷离的醉意,声音亦不是那般的清晰,很模糊,但却是清清楚楚,完完全全的落在了落尘的耳畔,砸在了他的心头。
很痛,好痛,痛得连呼吸都开始憋闷,有什么压在了心头,就这样随着她的每一句话都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沉重。
他开始分不清了真假,又或者是哪怕这话是假的,也想要相信,也想要就这样痴傻一回。
同床共枕4
时间过得很慢,慢得像是静止不动,忘记了流动。
落尘低垂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只待背后那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着哭泣,却是猛地转身就吻住了她。
灯笼罩下的烛光散发着某种暧昧的光芒,那吻的声音缠绵悱恻,如同干柴烈火般碰撞在了一起。
他的手紧紧勾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是捧住了她的脸庞,唇舌缠绕,且是暗含了无尽的情欲,挣扎在体内。
如此相互激情亲吻着,身体快速移转,伴随着发丝飘逸而飞。
门“彭……”的一声被撞开,再被关上。
两个人便已经亲吻着移转到了房内,且滚落到了羽被里,掀起了一阵旖旎的浪潮。
只在这漆黑的夜空,朦胧的灯笼照耀下,便有数人翻身而进了小院。
顷刻,便是扛着一人而出,此人亦不是别人,而是今早有人送来的香香。
只在落尘与唐如风进入的房间内,却是激起一片热火,顿然间似燃烧了整个房间,滚烫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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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纱帐间,烛光朦胧,跳跃着。
一袭黑色夜行衣还没有退却的风亦寒就这样怔怔的坐在木椅上,双臂放在木桌上。
目光透过这朦胧的纱帐就落在了那躺在床榻之上沉睡的女子身上。
脑子里却是回荡着在小院里听到的唐如风说的每一个字眼,还有那男人赤裸裸的欲望。
不知为何,就感觉到无比的疲倦。
双手开始环住额头,隐隐约约有泪水顺着眼眶,“啪啪啪……”的砸落在木桌上,溅起了一层水花。
从来没有哭过,哪怕父母离世,哪怕那一次香香死去,哪怕是伤痕累累,从来没有。
同床共枕5
但,却只是在想到,看到,听到,那样一个唐如风的时候,心底像是积淀了无数岁月的泪水就这样开始一点点的倾泻。
沉睡在床榻之上的女子,听到这声音竟是轻轻皱了皱眉毛,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微微侧脸,隔着淡薄的纱帐就看到了一个坐在木椅里,手扶住额头的风亦寒。
只在映入眼帘的那一刻,心底有什么声音叫嚣着出声,然后便有一片光影掠过。
脑子轻轻一乱,她却只是轻轻皱了皱眉毛,再次看向那男子,道:“不要哭,哭会让人心痛的。”
这声音落在淡黄的烛光下,缭绕在淡薄的纱帐间,让风亦寒的身体陡然一颤,便抬起了脸庞。
如此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是一怔。
像是有什么东西流转在两人的目光之间,延伸出了一条漫长的隧道,逐渐激起了心底的惊涛骇浪。
然后不知为何,便有泪水从那女子的眼眶里一颗一颗的滑落,但表情仍然是一片茫然,像是根本失去了知觉般。
“你不是梦里的那个人吗?怎么跑出来了?香香是不是在做梦?”
香香看着风亦寒,眼眶里的泪水依然是一颗一颗的滑落着,却是说道。
风亦寒心底陡然一颤,脑子里亦是滑过了什么,却是明白了,为何香香醒来了这么久而没有回提督府,更没有找过自己。
原来,他一直就生活在她的梦里,每一天,每一刻,从来不曾离开过。
心底抽痛的更厉害,风亦寒原本冰冷的脸庞间,沧桑的眉宇之间,一点点的泪水滑落,滑落。
他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缓缓的走近了床榻,然后缓缓的坐到了香香的身侧,最后却是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在了怀里。